那时的我们

杂谈 151 0

那时的我们都在做着青春期最美妙的文学梦、事业梦、爱情梦……我怀念那些与萧楼朝夕相处的日子。


那时的我们


萧楼,本名徐日清,再生障碍性贫血一直在威胁着他的生命。就在死神的眼皮底下,他用四十余年写出了二百万字,描绘了大杨浦市民生活的清明上河图,大杨浦的长街短巷、百年老厂和平民百姓,因为萧楼而镌刻进了历史年轮。

萧楼嗜书,他在《散文情感》中说:“我这个人有个不良的嗜好,就是贪多贪全,喜欢了,就想得到他的全部。”他喜欢宋词后,买了《全宋词》《全宋词补编》《全金元词》《全清词钞》《词话丛编》以及十卷精装本的《清名家词》。萧楼读书广而杂,从庄子论语、唐诗宋词、伊加利亚旅行记、莎士比亚文集、战争与和平等都有涉猎。他很早就对古典文学和鲁迅作品,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喜欢微雨时分读红楼,年轻时就读了四遍。他从中学起内心就做着文学梦,凭着苦读和扎实的基础,他曾在几千人报考的上海电视台招聘中脱颖而出,却因病而折戟,他的作品甚至被列入复旦中文系学生课外阅读。有一回,见女儿提着行李去上大不舍得叫出租,他自责,“我知道自己是《水浒》梁山上的军师,无用。”他懂事的女儿却安慰说,“一个人坐出租,有多浪费。”

萧楼像一团燃烧的火,他是一个用爱来生活的赤子。他爱他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用敏感的心灵,去感受、揭示和赞美他们身上的“美”。他在杨中心医院和航天部721医院与护士群体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的处女作《冬天里的春天》塑造了一位甜美而知性的护士佩佩,真实感人,至今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萧楼说:“女人是温柔的化身,是美丽的象征。我们喜欢女人,我们要好好善待女人。”他笔下的她们,一个个都是那样的貌美善良,似“太阳在半夜里微笑”。他的自传体作品《同命运搏击的他与她》,一句“生病并不是你的错”,打动了许多读者,萧楼打破了医生说他只能存活四年的魔咒。

2008年,萧楼失去了他亲爱的母亲,对这位孝子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他觉得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是家,从此萧楼的太阳不再温暖,春天来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自责自己把母亲给弄丢了,他后悔没有带女儿及时看望惦念她的奶奶,他仰天哭诉:“明年我到哪里去找母亲啊!”

近两年,我因工作繁忙,与萧楼的联系渐渐少了,但还是经常在微信上互动。今年初,他看了我朋友圈图片,是准备捐赠的八百本书,堆在单位门口准备送运,敏感的他问我:“您是不是退休了?单位里很多书搬回家了,祝贺您!”我回复他:“是的!得空过来看您!”他回我:“祝贺您!不用来看我,自己好好休息,调整一下。谢谢!”几天后我去意大利休假,想归国后去看他。万万没想到,在佛罗伦萨至比萨的火车上得到萧楼离世的噩耗,震惊万分,当即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后悔没有及时前去探望!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新华无线电厂的时候,我与萧楼多年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一起值班,一起吃食堂,一起洗澡,一起逛书店,一起借调劳动报,连我的这个笔名都是他起的。他在我的一张去苏州东山旅游的照片上题词:“那时的我们在做着怎样的梦啊!”是的,这世上还有谁比萧楼更知我懂我呢?那时的我们都在做着青春期最美妙的文学梦、事业梦、爱情梦……我怀念那些与萧楼朝夕相处的日子。(何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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