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作者:于宏远)

杂谈 197 0

一日,母亲打电话说:“如果有收古物的,要是价格合理,那个在我家搁置了多年的摇篮可以卖掉”,母亲一席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亲情记忆的神经。于是我在满是灰尘的仓房里找到了久违的命中注定的难以割舍的摇篮。 摇篮满身灰尘,时光斑驳的影子印在了她的身上如同沧桑的母亲,见到她,就像见到血缘亲情,难以割舍。四十多年前,在我们农村,摇篮俗称“悠车子”,形如船,首尾呈椭圆形,用四条绳子栓起,吊在农村土屋的棚杆上,轻轻一推,像荡秋千似的,婴儿在里面很舒服,不哭不闹,一会就进入梦乡。

摇篮(作者:于宏远)

母亲说这个悠车子最少得有四十多岁了,是大哥出生时,我大姥从康金井买的,又步行十八里地送来的,这个摇篮里,母亲曾摇晃过我们兄弟四个,摇走了母亲青春的时光,当时我们大哥三比肩而生,就只有这一个悠车子,母亲说一个在悠车子里睡,另一个得在母亲的怀里或背上,母亲怕孩子闪了腰,便用长长的背带把孩子和自己的腰捆在一起,有时喂猪时,她便背着一个,悠车悠着一个,在外面给猪添食时,若是听到屋里悠车里那个孩子哭,母亲便麻利的放下喂猪的瓢,背着身上另一个孩子,慌慌张张回到摇篮旁又哄又唱,边摇晃着摇篮,摇篮里的那个呀呀学语,或香甜入梦,而此时我们的母亲已是满头大汗了。

岁月静好,我们慢慢地长大了,摇篮已不能承载我们日趋长大的身体了,如同母亲的背载不动太重的爱与忧愁。我记得我八九岁时,我还想上摇篮里荡秋千,母亲幽幽地说:“悠车子禁不住你了”。

想起摇篮,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大堰河,我的保姆》这篇文章,自然不自然的把摇篮当成慈祥的大堰河,当成我们慈祥的母亲,尽管这个摇篮寂寞无声无欲无求。想起摇篮,想起母亲母亲背我们的背带,我有时胡思乱想这背带是母亲的脐带,我们被母亲怀胎十月,我们从牙牙学语直至蹒跚学步,不是在母亲的怀里,就是在如同在母亲怀里的摇篮里度过了最柔弱的人生之初。如今母亲已然老了,而我们一生的孝敬也弥补不了母亲的辛苦。其实我们以及天下所有的孩子共同的期待就是:子在养,母健在。而面对经过半个世纪的已然老了的,曾倾听我们儿时的哭声笑声,如同在母亲怀抱,摇晃着我们成长的摇篮,我早已供奉在我心灵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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