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上访,他晚年过上了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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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个绰号叫“二瞪”的人,从绰号就知道他爱瞪眼,爱与人争辩,不服输,是个与时代潮流逆行的人。

靠上访,他晚年过上了好生活

二瞪年轻时曾是国家体制内的工作人员,手里端着铁饭碗,五六十年代那是真正的了不起,凤毛麟角,众人仰视尊敬。但二瞪吃亏就吃在头有反骨不服气的脾气上,不知缘何被单位开除回家劳动,一份像样的工作就此宣告结束。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二瞪回到村里,没有接受血的教训,改变争强好胜的心性,与村干部及周围的邻居还是话不投机把眼瞪,与人们的关系尴尴尬尬。顶撞长者,打压弱者,歧视别人,自觉老子天下第一,众人皆愚吾独聪,众人皆醉吾独醒。

生活就这样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去了。二瞪心中的压抑、怨恨、不得志使得额头上的皱纹密密麻麻,苍老了许多。

那年夏天,一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来临,山洪爆发。村旁的河道里,洪水狂泻,汹涌澎湃,乱石翻滚。河岸上站满了观水的人。只见二瞪立于树下,面对层层乌云与滚滚洪水,大声吟道:苍天下吧,下它个天昏地暗,洪水冲吧,冲它个天翻地覆!平生压抑的怒火顷刻间喷发。

文革期间,他成立造反队,自封为司令。篡权夺权,坏事做尽。文革结束,受到处分。他一直心怀不满,多次上访,闻名县域。

一次,村里大道两旁与小操场张贴彩色宣传标语,挂满横幅,据说是欢迎上级有关人员解答政策,他以为文革又要卷土重来,摩拳擦掌,甚是兴奋,结果空欢喜一场。

二瞪从此走上了上访之路,哄骗利诱少数不明真相之人结伙告状,给政府造成极大压力。不知何时起,包片包村干部为了政绩,保障所辖范围秩序井然,安抚上访人员不上访,施以二瞪小恩小惠,这才换得片刻安稳。

二瞪尝到甜头,胃口渐渐变大,村里、镇上的恩惠满足不了欲望之沟壑,伙同数人乘坐公共汽车进了县城,寻找职能部门反映问题,答复是问题已知,回家等候结果。

二瞪脑袋聪明了,也猴精了,担心是推诿,住在旅馆等待。县上通知镇政府领人,镇里派专人与之接洽、谈判,期间管吃管喝管住宿,还承诺给予资助解决生活困难,免费给予米面油等,一伙人才离开县城回了村里。

后来,二瞪故技重施,三番五次去县上,时间长了县镇也疲乏了,对待他的死缠烂打给予的安抚条件也差些了。

二瞪在村里的名声也极差。他的院子紧挨着村里东西大路,人来车往的,他从不避人避嫌,大白天的在院子口外的粪堆上撒尿,人有三急偶然一两次也可理解,但二瞪几乎天天如此,天长日久了路过的人唾之骂之:老流氓,畜牲。

其实,上访者中多有令人同情的遭遇,但二瞪让人同情不起来,反而让人耻笑甚至厌恶。他以上访为要挟,找政府提不合理诉求。还掐准了政府的“软肋”,每当有重大节日重要会议时,当地政府不希望二瞪去“上面”上访,就尽量满足他的各种诉求。

后来,二瞪一伙看到县里对他们多次上访反应冷淡,就跑到市里。市里为了维稳,责令县镇政府往回领人做好安抚。镇政府派专人去市里县上领人,好话哄着,好饭好茶待着,车票替买上,回村再给点费用,嘱咐近期不要上访了。

二瞪领受了上访的益处,与自己有关的无关的都上告。村干部的不作为、小煤窑的滥采乱挖、谁家盖房地基多占了,谁私宰猪羊了等等,县里省里上蹿下跳,省里电话通知县里,又是镇政府派人领人,宾馆住着,饭菜管着,提要求谈条件,直到心满意足了才回家了。心中洋洋得意,不用像其他农民那样风吹雨淋日头晒,轻轻松松有收益。

把上访当成了谋生手段,胃口越来越大,安抚资金愈来愈多,从开始的三百五百上升到后来的千八百,不时还给予米面油。镇政府给拉了一大车黑炭,还给了一辆电动车。二瞪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村民懵懂茫然,世道咋了,一个蛮不讲理的泼皮无赖反成香饽饽了。二瞪一人享福,铁杆跑腿受苦,耽误私活无收入,渐渐也不跟着胡跑乱颠了。

有那么几年,小煤窑遍地开花,私挖滥采,政府三令五申,严抓狠管。小煤窑营利大,白天停晚上干,有专人放哨传递消息,与政府管理人员捉迷藏打游击。

二瞪开动脑筋,收听收看国家有关政策,看书读报摘取有利条文,对己有利的背得滚瓜烂熟,上省城告状,哪个村什么人开煤窑,竖井斜井产量等无所不知,而县镇却不管不制止。县镇受到批评,县镇派人去省里接他,又与以往一样,管吃管喝管住宿,好话一大堆,条件升了级,还承诺让他享受五保待遇,这才安抚了一阵子。

多次上访多次安抚,二瞪还曾与领人者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一次县上派人上省城领回二瞪,坐火车抵达县城汽车客运站,目送他们上了回村的汽车,电话联系告知镇上,镇上联系村里,车抵达村中时回复有关情况。

下午五时多,叮铃铃,镇办公室响起了急促的铃声,电话那头急促地说,二瞪没回村。后来了解到,汽车启程前,二瞪下了车上了去省府的车,县镇村三级专车专人追至省城,几经周折,找到二瞪,先前的怨气火气飞到九霄云外,个个笑着说,你聪明,招高,佩服呵!

好说歹说,总算答应坐专车一同回去。当然,条件多了,要求高了,村镇县为了维稳安定,给予煤炭、米面油加现钞,其生活比同龄农民不知强了多少倍。

大多上访者是为了解决问题,但像二瞪这样的,像寄生虫一样,瞄准政府对信访的紧张情绪,屡屡索取,获得不应获取的好处,成了不合理的受益者。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爱告的老人有肉吃。这世道咋变成这样了?上访人竟成了职业得利者!

——END——

#乡土散文#

作者简介

陈国明,男,山西洪洞人,中学一级教师,退休,从教40年。喜爱文学,在当地媒体发表数篇短文。

本文编辑

@情感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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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上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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