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杂谈 15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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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出生的那一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单独的房子,从老屋搬了出来。爸和妈齐心协力,吃苦耐劳盖了新房。然后,含辛茹苦,任劳任怨把他们的儿女一个个养大。

父亲

就在哥定了亲的那年,爸在工地上干活,摔了下来,好在只是胳膊,腿上有点外伤。可是,一直没精神,查也查不出毛病。不爱吃饭,人也瘦了好多。万般无奈,妈讲了个迷信,请风水先生看了一下,还给方子治了一次。

爸在生病时,自己都没了信心。给妈嘱咐和交代,说哥的事就让他们娘俩商量,他恐怕不行了……听着他的话,妈伤心欲绝,眼泪婆娑,依然给爸抓药,熬药。哥结完婚之后,爸的病渐渐也就好了。

在给奶奶守灵的那个夜晚,当着所有弟弟妹妹的面,爸说出了这么多年他心中的委屈――小的时候不让上学了,早早就劳动了;你们都有白面馒头,给我的就是玉米面,黑面;结婚时,要让自己掏钱;二婶刁难幼小的哥……所有的这些连妈都是第一次听说!

爸之所以选择奶奶去世之后说,是因为早说出来怕让他那个命运多舛的母亲更伤心。

说出这些压抑之后,爸明显比以前心情舒畅多了。

女儿们都到了出嫁的年龄。每一次,爸都悄悄抹泪。因为他心中知道,进了另一个门多少都会受点委屈的,也许那时候他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本该享福的日子了,爸却住院了,查出萎缩性胃炎。治了一段时间,一天听到邻床的陪护无意说,这个病以后就是胃癌。爸就不治了,偷偷从医院跑了出来。那天,我们找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还有附近的市场,小区……直到夜晚,爸自己回到了病房。

他是悄悄跑出去,找个角落,独自消化这个不好的信息了……许多年来,他就是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在孤单,寂寞,无助和伤心中慢慢长大的。

打听到市里面有一个专家,治这个病特别有效。

妹带着爸去了。她流着泪央求大夫――老爸辛苦了一辈子,不想就得了这个病,请大夫好好给治治,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给治!让他能好好活上几天,享点福……

被妹的孝心打动,大夫安慰说,只要好好吃药,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真的,一年过去了,爸的病真好了。一大碗的拉条子竟能吃下了,妈给理了发,穿上哥给买的皮夹克,可精神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那年新年过后没几天,爸竟因高血压走了。120救护车拉到医院抢救时,血,已淹没了脑的80%,坚强的妈决定放弃治疗了……之后好长时间里,妈都内疚地说,你爸肯定恨我没给他治,我咋就没梦见过他呢?

爸就这么走了,走的那么的突然。那一年,他才66岁啊!临终,一句话没留下,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伤心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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